时醉坐在客厅里,眼睛看着天花板,旁边的易铭急得脸都青了。
“这城北的项目算是彻底黄了,”易铭拿着手帕擦擦汗,“小祖宗,你听我一句劝,你这么跟他杠下去,讨不到好!”
“哦。”
“时醉!”
易铭腾地一声站起来,“我也算你家产业的大股东了!你这么消极,把我们这些投资人放在什么位置!”
时醉挑眉看了他一眼,“易铭,当初是你要死乞白赖的投资我,说你老妈偏心把财产都留给了你大哥和小妹,说你要把你应得的拿回来,所以要来和我合伙的,我有没有劝过你?”
易铭神色一变,“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!现在的情况就是城北的项目出问题了!我的投资很可能打了水漂!”
时醉抿着嘴没出声,只是双手放在脑后,还在看天花板。
易铭看他这样,心里更是慌得厉害,“祖宗!我叫你亲爹都行,你告诉我个准话,咱们这公司还活得下去吗?”
时醉终于回过眼来看他,薄唇一弯笑了出来,“当然。”
易铭虽然觉得这可能是时醉在稳住他说的瞎话,但是心里突然也松了一口气。
他擦擦冷汗,“行,你说行就行吧,我这心脏是受不了了,我先回去了,要是有什么事,你一定要及时联系我。”
时醉点过头,易铭这才犹犹豫豫地走了。
刚走出时家大门,他就碰见形色匆匆的小秦助理往里跑。
“不能坐着等死了。”
易铭咬咬牙,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。
……
“时先生,他们已经在机场等了一会了,到底要飞去哪?”
小秦低着头询问,脸上的神色有些焦急,他们在机场等了好一会儿了,那女人眼看着脸色开始泛白。
虽然他对那女人的死活也不在意,可是到底是个大活人,在他眼前渐渐不行了他心里压力也大,跟时先生打了几通电话也没人接,给家里公司打电话,都说先生去陆氏了。
不得已他这才自己回来一趟。
等了好一会,沙发上的人才开口。
“去新县。”
“啊?哪个……新县?”
时醉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从没见过的温柔笑容来,“一个小城,先去那吧。”
那是他出生的地方,山清水秀的,养人。
“是。”小秦想了想又问,“闻小姐她还没有醒过来,需要先去趟医院吗?”
时醉摇头,“不用。”
小秦抬头看了一眼时醉,到底是没敢说什么,又急匆匆地退了出去。
这客厅里就剩下时醉一个人,他又半靠在沙发上,看着天花板。
那女人居然分不出陆文宴和时醉,就那么扒在陆文宴身上……
啧。
时醉脸上的笑容这时候才完全消失殆尽。
似乎早上在酒店里见到那女人面色潮红之后,他胸口里一直憋着的那股气,凝成了一柄刀,直搅得他五脏六腑都血肉模糊。
这种疼痛像个触角细长的虫子,到现在才算慢慢露出真容来。
时醉有点恍惚地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,他在小镇的野树林子里,躺在一团泥水里,呼吸微弱的几乎就要断开。
凭什么他还会受到这种痛苦的折磨?
那些人倒是快活逍遥的很。
“难受么,”他对着空气,喉间一片血腥气,“活该。”
他要把那女人藏起来,慢慢折磨。
至于陆文宴……
他原来想着用整容之后的闻清,去刺激陆文宴,叫他那位好弟弟自己精神错乱。
时醉一想到那个场景,脸上又露出些笑容来。
“陆总,我想看看,能见到她的刺激大,还是再也见不到她的刺激大一些,”他低声笑,“痛苦这种东西,兄弟之间当然要共享一下,这才公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