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若若求助的回头看向服务员。
服务员微笑道：“这是楼里的单子，您给单子上填个数，到时候这位老先生出去的时候直接拿单子就可以去楼里取钱了。”
白若若接过她递过来的空白票单，看向摊主。
摊主掀起他阴沉的三角眼，对白若若点点头，显然也是认同这样的联系方式的。
白若若看着票单，“那我该去哪儿交票单上的钱？有前台吗？”
服务员笑容甜美，“客人您不用交钱的，您的消费会记在金小姐名下。”
一百多万的额度，这才三万而已。
摊主看了白若若一眼，随后垂眸，他的手非常轻的颠着，龟壳内部的几个钱碰撞着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“不用，我自己付款。”白若若问：“你们这儿有取款机吗？”
第29章 因噎废食
服务员不解，但还是应客人的要求带白若若去取了钱。
把三沓钱递给摊主，白若若看着那根平平无奇的枯树枝，“这个我现在能带走了吧？”
她不懂这些，也没抱着什么捡漏的想法。
她花这么多钱买这根树枝，只是因为她心里有个感觉让她一定要拿到这个东西。
就好像……女人的第六感。
比第六感还要明显，强烈的那种感觉。
“我可以只收一万。”摊主在这时候开口了，他把自己苍老的手从黑色的斗篷下面伸出来，手心放着青色的龟壳。
龟壳在灯光下泛着油润的光，几乎有种玉质的透明感，哪怕是不懂的人看到这个龟壳都会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好东西。
“小姑娘。”摊主终于抬起头，露出了藏在宽大兜帽中的脸。
那是一张面色红润，脸上看不到太多皱纹的脸，他发须皆白，面相带着慈祥，是很容易让人升起好感的老爷爷长相。
他盘腿坐在地上，抓着龟壳的手苍老的不像话。
“我给你算一卦吧。”
白若若看着他的眼睛，莫名心底发寒。
她一下就缩回了抓着钱的手，看了眼摊子上的树枝，强撑着没立刻转身走人，“这个树枝你到底卖不卖？不卖就算了。”
也许是心里发寒的原因，她口气也没有刚才好了。
但之前还懒得搭理她的摊主忽然变得好说话起来了，他慈祥的笑着点点头，“卖卖卖，你看看我这儿你还有什么喜欢的，我送给你做搭头。”
这下不止白若若，服务员脸色也有点不对了。
服务员在楼里工作时间长，对这块儿交易点多少有些了解。
这里的人多是一些……不信科学的玄学人士，不管玄学是真是假，但他们都是有避讳的，一口价，不拉扯，不送东西这是这些人默认的规矩。
在他们嘴里，随意变价，互相拉扯，给搭头，都容易出现因果牵扯，特别麻烦。
所以他们的规矩从一开始就避免了后面的因果牵扯麻烦。
但这会儿，这个老头一口气可是把这些规矩都犯了！
而且这老头还是真有点儿东西的那种。
周围其他摊主都若有若无的看过来了，主要是看穿着卫衣的白若若。
想看看是怎么个了不得的人，让他们这一行的主动想牵扯上因果。
白若若站起来。
虽然很舍不得那根树枝，但她还是后退一步，“算了，不好意思，我不要了。”
这摊主前后的态度变化太奇怪了，她心里觉得不对劲儿。
她转身就想走，忽然耳边响起清脆的碰撞声。
仿佛是银块儿碰到了玉璧一样，清脆的声响。
下一秒她眼前的景色就跟被打破平静的水面一样开始扭曲，一块块儿剥开，露出了一整片的桃林。
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桃花树，她站在湿漉漉的地面上，脚下踩着的是沾上泥泞的花瓣。
带着湿润冷香的风携带着无数桃花瓣吹来，她头上柔软的兜帽被吹下来，黑色长发顺着风的弧度飞舞。
她对此一无所觉，只是仰头看着前方巨大的，遮天蔽日的那棵桃花树。
无数的桃花簇拥在枝头，白若若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这棵仿佛支撑住天地的巨大桃树，心里翻涌出数不尽的敬畏。
那是弱小的人类看到磅礴的生命延展时下意识会产生的敬畏。
“叮铃——”
眼前的画面再次产生变化。
寂静安静的桃林里开始出现人类，这里四季如春，人类在这里生活的很好。
生存，繁衍，越来越多的人类出现。
白若若仿佛在看一部开了倍速的无声默片。
她看到人类恭敬的祭拜那棵参天巨树，祈求巨树保佑。
看着人类伐木尽了一半儿桃林，只留下巨树脚下的一小部分桃树没动。
看人类开始离开这个四季如春的地方，引来更多的外人。
四季如春，一年四熟的谷物，如此神仙的地方，谁愿放过？
于是人类开始抢夺这个地方。
最开始祭拜巨树的人的后代祈求巨树保佑，于是巨树让所有人陷入沉睡，战争消失了。
但每个踏入这里的人都会陷入沉睡，就像某种诅咒，只有离开这里才能够清醒过来。
人类离开了这里，再后来，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，人类忘记了巨树曾经的庇佑，他们说有妖树占据了本就属于他们先祖开辟出来的人间仙境。